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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争斤论两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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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因果一道神鬼莫测,任昭不由暗自心惊,问道:“先前前辈曾说,晚辈欠前辈甚多,会日后不利,不知能否跟晚辈分说一二。”

  “自天地演化,大道定规。人之福禄大多皆有定数,我辈求道长生,便是逆天行事,向有一步天梯一重劫之说。越往上行,劫难越重,过去就是广阔天地,过不去就身死道消。”孤鸿子停顿了下,又说道:“每个能踏入长生道途之人,都是天之骄子,亿万之一的俊秀,各怀大气运。如气运旺盛,大劫变小劫,小劫如清风。如气运消耗殆尽,则反之。我观道友气运旺盛,灵机冲宵,正是我辈中人。只是你我因果早在千年已经落定,你修炼的是我自创的《黑水经》,可谓帮你筑就大道之基;赠你玄阴黑水剑,可谓予你护道重宝;以付出四千五百年苦修的代价,助你得到攀往上境的至宝山水珠。你且说,你仅仅送我回宗门,这因果可算结清?”

  “自然不算!”任昭摇头道:“结算不清又如何?”

  “结算不清,天道自有感应,日后你之气运便会向我偏移,以此我气运增长,而你气运消减,你之大劫就更难度过了。”孤鸿子笑道:“如不是看你劫难太大,恐连累我宗门,我倒是愿意授你真法,让你欠我更多。只是这些你早晚会知,那时老道树恩不成,反而树仇,就有些不划算了。”

  任昭仔细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到。心里一动,说道:“前辈这话却有失偏颇,山水珠固然害的前辈四千五百年苦修一遭尽丧,可那是前辈大道劫难,与我何干?再者,山水珠是晚辈从欲害我之人手里夺来,因果早清。前辈被逆徒暗害,晚辈帮前辈报仇,算下来前辈反倒还欠下我因果。至于晚辈所修功法虽是前辈所创,可晚辈从家族学来,因果自在家族。固然也承前辈恩惠,料来送前辈返回宗门,这算救命大恩,这因果不但抵消,还有剩余。至于玄阴黑水剑,前辈要赠我做谢礼,晚辈自然收下,前辈不愿,我改日交给你所托之人也行。”

  话音一落,任昭忽然觉得心灵一轻,神魂跳跃,好似挣脱了些什么。暗道竟然这么容易?当不至于吧?当然,他也知道如真有因果在上,那绝对不可能几句话就能打消。或有别的自己所不知道的因由。

  孤鸿子失笑,道:“哪有你这般算法?这因果是诸天铁律,虽无定规,但自有天道权衡。怎能如商贾谈判狡辩,就能减免。”

  任昭一笑,不再纠缠,问道:“前辈说晚辈劫难深重,不敢传法连累宗门。要是别的宗门亦做如是想,那晚辈岂非永无求道之所?”

  孤鸿子摇头道:“老道只余一缕残魂,亦非宗门重要人物,当然担不起你这因果。可道友气运勃发,华盖九重,呈云腾霞举之相,前路已然不远。现今老道所剩也不过三四百寿数,还得残魂归入肉身温养数十年才能转世。如你不入道途,老道哪敢将来生希望托付与你?你且宽心,自有宗门会不惧你之因果。”

  任昭心下一动,孤鸿子既然说自己前路不远,目前所知,唯有仙劫峡谷一处,就问道:“前辈说当年和山海珠大战多年,可为何只有一处被前辈一剑分开数千里?那处可是有什么不同吗?”

  孤鸿子点了点头:“道友却是个知机的。当修炼到我辈境界,法力运转无不如意,不落在目标出,自会收束,不会多做浪费。当年我要收服炼化山海珠,但那处却是他诞生之所,亦是地气灵机汇聚之地。他虽然不懂什么法力神通,但天生灵物,自有神异,那处又有地气灵机支撑,可谓后力不断。地气灵机不绝,他自无忧。偏偏老道法力却不能无限,无奈之下,只能全力一击,切断了地脉,斩断了他和地气链接之根源。”

  任昭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就等同他坐在幽潭边跟人动手一般道理,幽潭气不绝,他也不惧真气耗尽,但对手却是不能真气无限,要斗败他,只能毁了幽潭。

  任昭拿眼去看玄阴黑水剑,那剑只是微微晃动了下,却没有丝毫回归的意思,依旧停留在孤鸿子身边。任昭心里暗恼,真是个养不熟的。

  孤鸿子何等境界修为,任昭举动心思都看在眼里,笑道:“道友,这剑我说了要赠予你的,老道自不会食言,你且宽心。”

  任昭笑道:“老前辈的因果之说却让晚辈有些顾虑。老前辈,这剑实在对我有大用。可否如此,晚辈如能入得道途,以五十年为期,必定送前辈回归宗门。前辈转世重修回来,晚辈自会还一件不输此时玄阴黑水剑的宝物。至此你我因果两消,互不相欠,你看如何?”

  “道友真是激灵,竟然看出玄阴黑水剑遭遇了大劫。”孤鸿子大笑:“就依道友。”

  任昭心头落定,毕竟实力远远不及,固然被求,可自己也不敢妄为,真激怒对方被打杀了,后悔都来不及。任昭就笑道:“既然如此,可还需要什么仪式吗?”

  “无需,老道倒是不担心道友不履诺言。”孤鸿子笑道:“既然商定,老道就进入符牌沉睡了,一切拜托道友了。”

  “这是晚辈的本分。”任昭点头答道。

  孤鸿子又说道:“说起来,老道这玉台,也是一件不错的灵物,今日……”

  任昭急忙打断:“老前辈,我们因果已经两清了啊!这玉台是天生地育的,老前辈既然离去不要,自会归有德之人。”

  孤鸿子一笑,又正色道:“道友却是小心过头了。我辈修道人谨慎可以,却万万不可胆怯。你刚才行为举止,已然落了下乘,长此以往,必会留下心魔,导致前路受阻。”

  任昭大是惭愧,刚才被孤鸿子的因果论弄的有些方寸大乱,浑不似平日自己。立刻醒悟过来,诚心行礼,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领了。”

  孤鸿子点了点头,看向了玄阴黑水剑,眼里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说道:“老伙计,我此去,日后将再难见面。盼你能跟新主,得攀上境。”

  玄阴黑水剑剑柄点了三点,又在孤鸿子身上蹭了又蹭,一副依依不舍模样。

  孤鸿子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化作一道流光,投进了那白玉符牌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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