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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泡面头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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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鹿鸢推着小推车,载着秦霜辗转各地,最终在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城安顿下来。

在租下一间窗漏风顶漏雨的房子后, 鹿鸢彻底没钱了。她在天下会除了几套像样的衣裳,一个子儿都没捞着,手里的积蓄多是无神绝宫时期攒下来的,绝天给她的金锭子金首饰。

金子是硬通货, 比钱币值钱,可再值钱也顶不住流水一样的花销。为了救治秦霜,四处求医问药, 且不说日常开销, 光是吃药进补就是一大笔数目。起初,他们有一辆马车, 住得是条件优良的客栈,后来马车换成驴车,住的地方也不那么讲究了,到最后, 驴车换成小推车,车上躺着秦霜和他们的全部家当,鹿鸢推着车东奔西走,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睡得很香。

日子是苦了些,但鹿鸢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有奔头过。

一朝回到解放前, 吃饭问题必须马上解决。鹿鸢在城中的小河边上揽了几天洗衣服的活, 最后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在一间叫永昌的茶楼后厨帮工。

茶楼里有个戏台,每到下午就会有专门的先生登台唱戏,弹弦和唱戏的是一对父子。在鹿鸢工作了小半个月后, 这对父子因急事匆忙返乡,为了填补他们的空缺,掌柜四处放话高薪招人。

所谓高薪,也只是所谓高薪,但对鹿鸢来说,已足够吸引人。体力活和手艺活的工作强度是不一样的,她的身体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唱戏需要抛头露面,弦师则坐在幕侧即可,鹿鸢自然选择后者,她向掌柜自荐,凭借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十八手琵琶成功上岗。

许是城市太小,找不到像样的艺人,鹿鸢上岗第一天,同样是新员工的唱戏先生就因为唱得难听,满头大汗地被客人轰下台。

是很难听,鹿鸢坐在屏风后面掏了掏耳朵。

掌柜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问鹿鸢会不会唱曲儿,先唱一段把这场圆过去。来喝茶的都是十几年的老顾客,听戏本是附加项目,没多高的要求,又没收戏票钱,唱不好唱不赖有个声听听就行,可像今天这样,词不成词调不成调,听起来像乌鸦叫,实在说不过去。

鹿鸢点点头,神情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掌柜见状,不由得高看她几分。有了前面的灾难,鹿鸢声音的出现显得弥足珍贵。一场唱下来,台下的客人赞不绝口。

中场休息,鹿鸢下台喝水,掌柜一早就等在下面,没有多热切,只是开门见山地对鹿鸢说:“小鹿啊,以后这台子就交给你唱吧。”

重新招人哪有捡现成的省心,早知小鹿能弹会唱,他何至于上那么大的当。

“我唱倒是没问题”鹿鸢欲言又止。

掌柜一听,当即会意,接口道:“当然,工钱算你两份,赏钱全归你。”

随后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如果有客人给的话。

不过,单是那两份工钱足够她养家糊口,比累死累活地在后厨打杂强多了。

对鹿鸢来说,把钱说清楚很重要,但还有一点,她想要争取。

“我能不露面吗?”鹿鸢的语气相当委婉,给自己留出很大余地。

登台唱戏的暴露程度,可比当街卖菜要大得多,她不想冒这个风险。但如果掌柜坚持,她愿意为了钱,承担这份风险。

眼看就要入冬了,秦霜的药不能断,两个人都没有棉衣,窗户要重新糊,屋顶也需要修补,还有取暖用的柴

事情比鹿鸢想象得要顺利,掌柜根本不在意这些小问题,露不露面随你便,只要你按时来按点走,把戏稳稳当当唱下来就行。

自此,永昌茶楼的戏台上多了一面屏风,新来的女先生坐在屏风后面,从不下来收赏钱。

没过多久,鹿鸢就在这座小城唱出了名气,茶楼的客流陡增,日落之后更是一座难求。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可不妨碍喜爱她的客人往台上扔钱。

这天,史上最大金额的打赏,一锭银子从墙边犄角的方向扔上台,咚一声砸到屏风上。

茶楼内气氛一滞,只见屏风晃了晃,勉勉强强站住脚跟。歌未停曲未歇,鹿鸢扭头一望,对上一双失措的眼。

屏风遮不住整面戏台,两边都留有一定空隙,也就是说,如果你坐在戏台两侧最角落最憋屈的那桌,往前探探脑袋,就可以看到屏风后面的景象。

扔银锭的是个年轻书生,茶楼的常客,总坐在犄角旮旯那张桌。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的,鹿鸢淡淡收回视线,没做追究。

散场后,鹿鸢裹紧新买的棉衣走进夜色。走过长街拐进静悄悄的小巷,租住的房子在小巷尽头,每天晚上走这段路,她都是一路小跑。所幸小城民风淳朴,鹿鸢至今没遇到过歹徒。

至今的意思就是到今天为止,今晚不走运,鹿鸢刚拐进去,就被一双黑手抓住甩到墙上。

鹿鸢磕了头,后脑和后背抵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她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心说完了,棉衣肯定破了。

“秦、秦姑娘,小、小生这厢有礼了”来人结结巴巴,十分紧张。

如不是这人的手,还按在鹿鸢的肩膀上没有撒开的意思,鹿鸢可能会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不小心撞到了她。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鹿鸢镇定相询。

凭借微弱的月光和远处某家昏黄的灯火,她认出此人是不久前在茶楼里给她打赏银锭的那个年轻书生。

“天黑路滑,不如让小生送姑娘回家吧。”书生激动地说。

鹿鸢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不用麻烦。”

这人的神态很不对劲,劫财不太可能,劫色鹿鸢觉得这人像是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不麻烦,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书生语气急转,变得轻声细语。

“真不用”鹿鸢脸一偏,不去看对方疯狂的眼神。

她默默调整呼吸,被迫贴墙站着,她人快冻麻了。

“不用?”书生发出一声低语,紧接着真面目暴露,抓着鹿鸢的肩膀猛摇,“为什么?为什么!”

鹿鸢像只破布娃娃,被摇得骨头散架,胃里翻江倒海。

不干不净的糟东西总能找上她,是时候作法驱邪了。一抹厉色染上眉间,混乱中,鹿鸢挣扎着摸到琵琶的琴头。

“住手!”

一声清朗的怒斥,吸引了书生的注意。鹿鸢抓住机会,一脚踢裆,书生惨叫一声,弯下腰连连倒退。鹿鸢乘胜追击,铆足了劲儿抡起琵琶,朝书生的脑袋砸去。

路见不平的白衣男子当场愣住,缓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补了一脚,叫那书生滚。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鹿鸢,他俯身伸出手,温和地说:“姑娘,别怕。”

鹿鸢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又看了看白衣男子腰间的剑,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心上多了几分不确定的情绪。此声此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次日,鹿鸢的搭档拉二胡的慕先生来上工了。

这位慕先生一向消极怠工,十分任性。鹿鸢怀疑他是茶楼老板家的亲戚,隔三差五来一趟,兴致来了中场休息都不放过,二胡拉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兴致消了拉完一曲,要么直接走人要么坐台上听戏,随心所欲,潇洒至极。

第一场终了,收琴时鹿鸢礼貌地向慕先生致意,抛却神出鬼没这一点不提,慕先生的技艺还是非常高超的。

慕先生是个淡漠的人,但并非不讲人情,他也向鹿鸢微微点了点头。二人下台休息,从戏台一侧经过时,鹿鸢匆匆向外瞥了一眼,紧挨着戏台边角的那桌空着,那个疯书生没来。

鹿鸢轻抿了下嘴角,心中冷笑,若他晚上还敢在巷子里堵我,就让他认一认“死于非命”这四个字怎么写。

疯书生是没来,可今天注定不平静。

掌灯后开始第二场,唱到一半,下面吵起来了。起初鹿鸢以为是客人之间的纠纷,没想到吵着吵着,突然跳上来个人把屏风推倒了。幸得慕先生眼疾手快,撑了一把,否则他和鹿鸢都不能从屏风压顶中幸免。

事实上,鹿鸢也还是未能幸免。

跳上台的是个直眉瞪眼的老头,一身酸腐气,指着鹿鸢的鼻子就骂。鹿鸢退了两步,让老头的手离她的鼻子远一点。弄了半天,客人和客人没有口角,冒头指得竟是她。

慕先生看着干干瘦瘦,力气却是不小,单手将屏风拖到一边,立在墙上,然后回到戏台中央,沉默地站到老头和鹿鸢中间又稍微偏离一点的位置,散发出一股“骂归骂,但不能动手”的威慑力。

老头在骂什么?鹿鸢冷静地听了几句,渐渐理清了前因后果。

骂她不知羞耻勾引他儿子你儿子是哪位?

骂她让他儿子无心读书,整日混迹茶楼,为她散尽家财你儿子不读书关我屁事,还散尽家财,你家家财这么不经散?客人热情是不假,可打赏多是铜板,迄今为止最大面额还是昨天疯书生扔得那锭银子,你家家财这么点?

骂她扫把星,让他儿子走夜路遇歹人,被打破了头不说,还伤了眼睛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听到这里,鹿鸢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对她破口大骂的倔老头就是昨晚那个疯书生的父亲。

“诸位。”借着老头喘气的空档,鹿鸢朗声开口,不是对一个人说,而是对这间茶楼里的所有人说,“我对天发誓,从未与任何客人有过私交。”

台下议论纷纷,不少人帮鹿鸢说话。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肩披鲜红色披风的男人,男人一直背对着戏台喝茶,对这场风波毫无兴趣,直到鹿鸢的声音响起。要知道,一个人唱戏和正常说话的音色是不一样的。

许是碍于慕先生在侧,老头除了叫骂,并没有大的动作,直到鹿鸢开口,鹿鸢的反抗让老头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老头扑上去要打鹿鸢,他发疯的样子和他儿子一模一样。

鹿鸢躲,慕先生慕先生一动不动,他留在台上还站得这么近,难道仅仅是为了近距离吃瓜?

老头没蹦跶几下,几乎是在他扑向鹿鸢的一瞬间,就被人薅住背心丢了下去。

把老头换下去的是一个看上去很狂野的男人,狂野的卷发,狂野的披风,狂野地向鹿鸢走来。

该死的熟悉,见过就不会忘。鹿鸢已经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了,她吞了吞口水,不情愿地等待命运般的情节上演。

“孔慈?”男人鼻翼翕动,表情痛苦,最终悲痛的情绪如山洪一般爆发,“孔慈!”

在鹿鸢晕倒前的一瞬间,内心深处闪过一个有理有据的念头——他就是这样把孔慈送走的吧

我要是孔慈,我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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