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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纪女侠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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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桥等人噼里啪啦掉下巴掉眼珠的反应, 鹿鸢尚能接受,帐篷外发出的一声爆笑,瞬间引燃她心底的炸药。

“韦一笑, 死变态!这么爱听墙角, 要不要送你去阎王殿听个痛快?”鹿鸢冲出去大骂, 整座少室山都为之震动。

韦一笑逃之夭夭,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他的笑声,“妙啊,妙啊妙”

帐篷里,武当正在进行内部升堂。

宋远桥压住腔内的一口老血和蠢蠢欲动的右手,低声质问莫声谷, “你什么意思?”

她救了你, 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以身相许, 是这个意思吗?

莫声谷一脸无辜, 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师兄,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真没时间。”

现在的问题是她有没有时间吗?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什么没有时间, 宋远桥拂袖长吁,悔不当初引狼入室,老七和纪姑娘有私情, 要六弟如何自出, 等等!六弟

宋远桥、俞岱岩和张松溪三人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空间里,还有殷梨亭的存在。三人整齐划一,向殷梨亭投去关爱的眼神。

殷梨亭拘谨地低下头,侧身回避。他本来只是有点酸,现在被师兄们这样一关注, 竟还真觉得有些委屈。

门帘翻开又落下,鹿鸢去而复返,经过莫声谷面前时,轻轻嗤了一声,“说得好像我跟你偷情似的。”

弄了半天还是我吃亏。

莫声谷直摇头,皱着眉仿佛在指责鹿鸢思想不纯洁,怎么是偷情呢,明明是幽会。

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师哥们是怎么理解的,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到底是谁思想不纯洁,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你才是真的人精,鹿鸢横莫声谷一眼,蹭蹭大步向前,宋远桥等人不解其意,直到她助跑起跳,准备给角落里的尸体一个飞踹。

“纪姑娘,你别太过分!”宋远桥这回是真动气了,上去一把捉住鹿鸢。

鹿鸢没有闪躲,扭过头望着宋远桥,幽幽问:“我过分?我为什么过分?”她顿了顿,声调陡然变高,“因为我倒霉,我自不量力跟你们武当攀关系,昨天若不是我跑来跟你们通气,这个假和尚压根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更不会用这种方式诬陷我。”

“纪姑娘,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生气归生气,宋远桥还是非常信任莫声谷的。

这次我有证人,下次呢?鹿鸢冷笑,“随你们怎么想,我向来用拳头说话。”

她早就过了需要他人认同的年纪了。

“我到你们这儿来,不是为了证清白,是想再跟你们通通消息。”鹿鸢把手一背,趾高气昂地说:“白莲教和明教在汝阳王府有内应,一个是曾经的丐帮长老,东方白,一个是光明右使,范遥。”

“他们缺力,你们缺人,如果两方能够合作,一定是双赢的局面。”

听到那两个名字,宋远桥大吃一惊,“他们叫你来的?”

莫不是白莲教有意合作,派纪姑娘来当说客?

鹿鸢摇头,“白莲教只想救一个韩林儿,我不一样。”

我希望峨眉能够得救,无一人伤亡。

宋远桥沉吟。

“你们也可以等,等到人家主力到齐,可就由不得你们谈条件了。”鹿鸢最后提醒一句,有些话她不方便在这里说,武当想救人,只有跟白莲教合作这一条路,因为白莲教手里握着最关键的一把钥匙,她想救峨眉,必须让武当尽快跟白莲教合作,因为只有武当跟她目的一致。

宋远桥和俞莲舟对视片刻,说他们会考虑的。

你们考虑去吧,反正我已经尽力了,鹿鸢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到地上的光头成昆身上。她脸色一变,用明显是虚情假意的语气关心道:“圆真大师就躺在这里?不太好吧。”

“不如我搭把手,咱们一起把圆真大师烧掉,让他早登极乐。”

鹿鸢的建议无人响应,反被关心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明珠有没有人照顾诸如此类的问题。鹿鸢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注意到眼巴巴偷看她的莫声谷,顿时老脸一红,她和莫声谷明明还没有在一起,偏偏好像已经见过了家长。

两天后,武当登门拜访,彭莹玉派人请鹿鸢过去时,鹿鸢正在研究韦一笑画得少林寺地图。韦一笑这两天嘴就没合上过,做梦都在笑,杨逍被绿和没得手,无论哪个都够他乐半年,也就是眼下离得远,否则他非得跑到坐忘峰放鞭炮不可。

鹿鸢看着韦一笑把烤鸡的两只鸡腿分给明珠,才放心地去了。彭莹玉和宋远桥正在以一种非常僵硬的表情,沉默地等待鹿鸢的到来。

见到鹿鸢,彭莹玉抢先开口,“纪姑娘,是谁跟你说我教在汝阳王府安插了内应?”

听武当宋远桥谈到此事的时候,他都懵了,明教有没有内应他不清楚,白莲教肯定是没有的。

“没人跟我说啊。”鹿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到宋远桥之后,恍然大悟,“哦,是我跟宋大侠说的。”她冲宋远桥摊摊手,没心没肺地笑了,“我编的,根本没有内应。”

“你!”宋远桥怒极,对鹿鸢的印象急转直下。

鹿鸢无所谓,她上赶着联络武当,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讨好大伯哥们,“宋大侠,话是对你说的,但不是说给你听的。”

“那是说给谁听的?”宋远桥气冲冲地问。

鹿鸢言之凿凿,“说给死人听的。”话是说给成昆听的,也是为了钓你出来。

宋远桥怒极反笑,摇头直呼“可笑”。

彭莹玉坐在一旁悠然喝茶,这件事他不知情,但合作可以商量。宋远桥能被纪姑娘一句话引来,足以见得武当那边比他们还虚。

鹿鸢双手交握于胸前,作出非常真挚的样子,“二位,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在心里默默加一句,不原谅也没关系。

“我替你们急,为什么不能摒弃前嫌,各取所需呢?眼下哪还有救兵让你们搬?”她看着宋远桥,眼神充满担忧,仿佛已经操碎了心,“宋大侠,没有内应,但有解药。”

“有解药才有希望,否则趁乱把人救出来又能怎样,你们带着一群武功尽失的废人往哪里跑?”

宋远桥十分抗拒,不是抗拒解药,而是抗拒鹿鸢说的话。

鹿鸢转向彭莹玉,敲着手心分析利害关系,“彭大师,想要精准地救出林儿,就要精准地控制住汝阳王府的高手,不止玄冥二老,还有哑巴头陀和三个家仆,就算五散人到齐了,再加上韦一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儿还不知道关在哪里。”彭莹玉愁眉不展,偷瞄了一眼宋远桥,谁知宋远桥也在瞄他。

宋远桥清了清嗓子,轻声问:“真有解药?”

上次他夜探少林,已经和少林弟子接上头了,恢复内力确实是当务之急。

“蝶谷医仙胡青牛配置的解药,中招的弟兄已经服用过了。”彭莹玉含蓄地说。

接下来,彭莹玉和宋远桥仿佛失忆了一般,在礼貌而友好的气氛下商定了合作事宜,你先给我解药,我验证有效后,帮你救圣童。

当天夜里宋远桥再探少林,这次他和俞莲舟一起行动,为囚在寺中的武林人士送解药。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做,鹿鸢不放心,她自行潜入少林寺,按照韦一笑画得地图,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峨眉的地方。

趁守卫换班,鹿鸢藏在雨檐下,这几间房的门窗几乎见不到门板窗扇,用结实的木条钉了,也漏得跟筛子似的,框上墙上清晰可见刀砍棍劈的痕迹。

好像是因为如厕的问题,峨眉弟子跟守卫起了争执,里面的人都站起来往南面聚,鹿鸢借机落地,迅速掰开窗沿上方的两根木条,不等她发声引人注意,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纪师姐。”贝锦仪一眼就忍住了鹿鸢。

鹿鸢开门见山,悄声问:“韦一笑说他留了解药,你分到了吗?”

贝锦仪假装倚着墙,私下观察,“师父特别生气,把那人丢下的东西倒马桶里了。”

“宋远桥来过了吗?”

贝锦仪怔了怔,疑惑道:“没有。”

鹿鸢将一只鼓囊囊的布囊塞进去,“这是解药,你拿好,如果今晚宋远桥没来,你就以他的名义给大家分了。”

“明天晚上等焰火信号,听到杀声就抱团往外冲,别管别人,记住没有?”

贝锦仪点头哽咽,“记住了。”

鹿鸢交代完,轻轻将木条搭好,准备撤。

“哎,纪师姐。”贝锦仪小声叫住鹿鸢,吞吞吐吐地说:“那人说了好多怪话,惹得师父很生气,生你的气”

鹿鸢淡淡应了一声,转身投入夜色。师父气性大,没有哪天是不生气的,理她呢。

此行鹿鸢也没有找到韩林儿,少林寺的房舍都找遍了,除了那座九层高的藏经阁。这次汝阳王府的领头人是世子王保保,鹿鸢趴在房顶上偷听了半天,基本可以确定韩林儿被他们关在藏经阁之上。

宋远桥和俞莲舟不慎被巡夜的阿大发现,阿二阿三就在附近,三人和士兵将宋远桥和俞莲舟团团围住,鹿鸢路过捞了一把,师兄弟俩这才脱身,有惊无险。

下山的路上,鹿鸢问:“解药都送到了?”

俞莲舟托着手肘,埋头赶路,宋远桥确认师弟受得只是轻伤后,闷声回道:“还差昆仑和峨眉两派。”

如今惊动了守卫,想再潜进去一次接近被困之人,可就难上加难了。

鹿鸢一听,乐了,“这些就够了,明天按计划行事。”

峨眉有解药,少一个昆仑派不影响大局,平日里不积德,危难关头就该听天由命。

说完,鹿鸢丢下宋远桥和俞莲舟,潇洒远去,行至山脚,距营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宋远桥从另一个方向追了上来。鹿鸢看他有话要说,便停下来等他开口。

“刚才的事,谢谢你。”宋远桥为鹿鸢出手助他和俞莲舟脱身一事道谢。

下山的路上,因师弟受了伤,他便把这事忘了。

“不用谢。”鹿鸢淡淡道。

宋远桥注视鹿鸢良久,眼神十分复杂,末了,他非常突兀地说出了自己对鹿鸢的评价,“你的处事态度和很多行为,我都不赞同,但我觉得你本性不坏。”

鹿鸢勾起嘴角,玩味地笑了,“本性不坏,也没有多好,是这个意思吗?”

宋远桥没有否认,“你很难形容。”

鹿鸢咯咯笑起来。

“关于你和声谷,我有几句话想说。”宋远桥苦笑。

总算入题了,鹿鸢心道。

“不要说。”不是祝福的话,就不要说了,说教的话,就更不要说了。鹿鸢沉下脸,“我和莫声谷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宋远桥怫然不悦,“我是他师兄,长兄为父,他的事怎能与我无关?”

“他又没有要娶我,我也没有要嫁他,宋大侠,给年轻人一点空间,你管得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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